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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 文-----母亲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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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12 11:52: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母亲的歌

张绪佑

我做父亲多年了,却时时纪念我那谢世的母亲。

我的母亲,一个平凡普通的乡村妇女。瘦小、颧骨隆起,有双永远没有恶意的眼睛;枯燥发慌的一头薄发,极不考究地向脑后撮拢;终日一色的青衣,偶尔出客,总是那件蓝士林……论貌,母亲不算美;论才,她目不识丁。而在儿女的心灵里,人世间最亲最美的,莫过于自己的母亲。

童年的甜蜜,是用母爱酿成的;童年的乐曲,是母爱的歌声。我的童年,随母亲河边放牛,去山上砍柴,去碾屋碾米,去菜园里捕捉害虫。母亲虽然目不识丁,但有着中国妇女的智慧和聪明。许许多多生活的歌,装在她的胸中。快活的时候,歌声从她的嘴里犹如叮咚的泉水奔泻不停。

当那彤红的太阳刚爬上山顶,我依偎在母亲的身旁,地上是露珠闪闪的草坪。望着牛群撒欢戏逗,母亲一边纳鞋底,一边浅唱低吟:“放牛崽俚真可怜,露水茫茫到河边;冷茶剩饭要我吃,破衣烂衫要我穿……”

《放牛歌》啊,饱含旧社会多少放牛娃的辛苦。母亲的童年,饱尝了童养媳的苦水,没有欢乐,没有笑声。不知天下还有享受,不知世上还有闲人,只有心酸的歌儿唱在心中。这些我全不懂,只知一个劲地问:“娘!什么叫可怜?”母亲说:“那是旧社会的苦。”她使我懂得了新中国的快乐,把过去的悲哀留在心中。

烈日盛夏,我坐在碾盘上,转着没完没了的圈;老牛在前面默默地拉着,母亲在后面一步步地踏着那没有尽头的路。旁边的古槐树上传来一声声蝉鸣,石碾传出有节奏的清脆声音。我有些昏昏欲睡了,母亲又轻轻地唱起歌来:“一鸡叫,起了床;二鸡叫,梳了头;三鸡叫,谷箩、米筛到碓房……”母亲唱着,两眼望着好远好远,那是有她记忆的大门……

夏夜是孩童的极乐世界。夜幕刚一降临,我们吃过晚饭,便去追捕那些闪光的小精灵。圆圆的月亮出来了。母亲忙完了洗碗刷碟之事,坐在坪上纳凉。这时我便倒在母亲的怀里,数着天上数不尽的星星。母亲一边唱着《月亮谣》一边抚弄我的小脑门:“月光光,亮光光,梭罗树下好装香;公一拜,婆一拜,拜出明年好世界;世界好,讨大嫂,大嫂会管家,细嫂会绣花。日里绣颗茶花朵,夜里绣颗牡丹花……”歌声如水,月色如银,带着花香,带着甜蜜,汩汩地将我的心田滋润。在母亲的怀里,我做着香甜的梦……

儿多母苦,家贫早知事。两岁还吃奶的我,一天跪在母亲的胸前,摸着母亲的两奶话音带着奶声:“娘!你太瘦,我以后不吃奶了,您可怜!”母亲一把搂住我,一个劲儿地亲,滚烫的泪珠从我的小脸蛋往下滚……

从那时起,我便暗暗立誓:使劲读书。稍有一点惰意,耳边便有母亲那深沉的歌声。当我考上大学,母亲喜得不行,亲手扯来布料,做好新衣鞋,打点行装送我启程。上路时,母亲含泪再三叮咛:“山儿!你早点回来,我要望见你大学毕业,成家成亲!”我默默地点点头,心头掠过一层阴影:我懂得母亲这话的意思,她已经重病在身!

为了事业,为了母亲,大学毕业我不愿留城。回到家乡,回到了母亲的身边。这时严冬已过,大地回春,三中全会的春风吹遍每个乡村。然而我的母亲,却在病榻上呻吟!我伏在榻前轻轻地呼唤,母亲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月亮从窗外泻到床前,清澈如水,皎洁如银。这时,窗外刷地划过一颗流星,母亲微微笑了:“山儿……唱只……山歌罢,……娘爱听……”我竭力忍着不让泪珠掉出,半响我带着泪声唱了:“月光光,亮光光,梭罗树下好装香;公一拜,婆一拜,拜出明年好世界……”歌声如泣……带着甜甜的笑意,母亲渐渐闭上了眼睛……

啊。母亲!您的一生并不显赫,悄悄地来,默默地去,像一颗流星,匆忙划过太空。您同中华民族无数个善良的母亲一样,没有豪言壮语,为了儿女,不图所报,像一头勤耕的老牛,乐呵呵地将生活的犁拉到尽头……

有人说,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爱。我说不对!母爱永恒,她是一颗不落的星。生我的母亲离去了,伟大的祖国,慈母般的党,教育我成长,爱得是那样深情。母亲把一切都给了儿女,包括生命。而今,我做完了儿女,也懂得了怎样去做父亲!

把母亲的歌传下去吧!不要悲哀,母亲的歌留给了儿女无穷的希望和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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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6 22:53:00 | 显示全部楼层

人总有离去的一天,让我们怀念美好并怀一颗感恩的心来面对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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