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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第一道阳光射进窗子,我眯着眼睛,天,亮了。 我如猫一般地窝在沙发上,家,空荡荡的。除了我,还有一个美丽的黑盒子。 七年前第一次见他时,我只有17岁。 那天,湖边,阳光,垂柳,还有他,金色的阳光映在他的侧脸。我远远地看着,模糊的脸,只看见满眼的欢喜。那般静默的男子,是我喜欢的。 走近他身边,看见他手里的速写本上有着漂亮的线条。他抬头,我眯起眼睛。 “也喜欢画画?”他的声音好慵懒。 “恩。” “送你。喜欢吧?” “啊?” 他收了画板就转身走了。 只那几秒钟,记得他有细长的眉眼,小小的嘴巴,眼角微微上扬,像,像只猫咪。 就那一瞬间,我做了一个决定:学画画。
“对不起,我迟到了。”第一天上课我就迟到真是丢脸。站在画室门口很尴尬。 “进来吧。” 这个声音,是他。他站在讲台上。盯了我几秒钟。眼睛亮亮的,然后又专注到手中的画板上。
终于知道他叫叶雨游。也知道了他是美院毕业的高才生。现在自己开了画室交学生画画。他有个女朋友,一个妖艳的女朋友——蓝媚。他总说她无论何时都追随他左右,爱他如生命一般。 某日,一个同学过生日。晚上大家在酒吧里,他也去了,还有那个时时刻刻跟随他的蓝媚。我坐在角落静静地吸着烟。 酒吧里客人越来越少,我走到舞台上,拿过乐队主唱的话筒“下面,把这首《暧昧》送给今天的寿星。” 同学们都起哄,我笑笑,拿了主唱的吉他。一曲唱毕,同学们都说,平时的我看起来很沉静,没想到歌唱还不错。 我本是声乐学院的学生,只为他,只为那副画,选择了退学。 他一直看着我,眼睛亮亮的,突然想到姥姥家的猫,幽绿的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光。 我眯着眼睛看他。他身边的蓝媚已经喝得烂醉了。我起身去卫生间。 洗了手开了门,突然被人又推进去。是他。我背紧贴着墙壁上冰冷的瓷砖。他的手臂紧压着我的肩膀。 我又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终究,还是逃不过,注定了,要与这个男人有纠结。 “以后,你,不要眯着眼睛看我。” “我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都是如此看的。” “你眯起眼睛的时候像只狡黠的猫,你知道么。” “你别看我就可以了。” “该死的,你以为我想看你。” 看着他有些恼怒的脸,我却异常高兴。他终于知道我的存在了。他的脸贴过来,他的气息喷在我脸上,淡淡的酒味混合着薄荷糖的味道。 就这么对峙了两分钟。他松开我,走出去时他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不要做猫一样的女人,太伤,伤。” 厕所的女人进进出出,没有一个人露出惊讶的眼神。半晌,我笑了,这是酒吧。太多类似的事情发生吧,只是,发生的不是感情问题而是生理问题而已。 待我回座位时,他已经带着蓝媚走了。 不要做猫一样的女人,太伤,伤。 我何曾想做猫一样的女人。我只是认为只有我把眼睛眯起来才能看到的满眼都是你而已。除你以外,其他的都不想看到。
转眼一年了。结业了。那天晚上,大家都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 我是不喝酒的。却也灌了几杯红酒。桌上一个同学开玩笑说,一直觉得咪儿长的漂亮,就是不怎么说话,静的有些吓人,很灵异哦。本来一直想追咪儿的,被她吓到了。 听着我就笑了。是因为我吓到你你才不敢追我的啊,就这么让我变成单身了。 他突然说,想你这般的女子,谁人宠的起。 我不再说话,只是又眯起了眼睛。他扭开头不看我。果然如猫一样的乖巧,说过的话就记得了。 酒席散了大家各自回家,我已经昏昏沉沉了。伸手拦了车,突然一个人钻进来。 “你不开车回家跟我抢什么计程车。” “喝多了,怎么开。” “那你坐,我再拦一辆。” 他伸手按住我。“碧水云溪。” 司机从观后镜悄悄瞄了一眼。呵,碧水云溪,高档别墅区。 进了门,我径直走到沙发上,蜷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喝杯水解解酒。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干什么。” “你这么有钱还去开画室赚钱?” “只是为了让自己过的开心些,怕自己太空虚。” “有钱还空虚。” “不是我的钱。只是有人施舍我而已。” 我已经说不出话了,头好重。迷糊间感觉有人抱着我上了楼。 醒来时已经换好了睡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他趴在地毯上已经睡着。 我下了床,跪在他旁边端详他的脸。突然他翻身起来,“不想出什么事最好回床上去。” 我缩回被窝,眯着眼睛盯着他。他走过来,褪了浴袍。“我躺一下就好。” 床很大,两个人离的很远。感觉到他的手伸过来。轻轻握住我的手。好暖,好柔软,修长的手指,心里,突然就,安稳了。 我把头贴在他胸口。他的身体很僵硬。 “猫儿。。。”我轻唤一声。 他颤动一下,握紧我的手。“你不要唤这么诱惑的名字。” 我咯咯地笑了,他看着我,说“你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像。。。。” “像什么?像蓝媚吗?” 他突然把我压在身下,“不要提她,从来,都不是我要的。” 原来,蓝媚也是他那富有的父亲为他安排的。为的,只是他能安心享受家庭给予他的一切,不要去搞什么艺术。 他把头埋在我的长发里,“我要的,是猫一样妙曼的女人。” 妙曼,妙曼,多暧昧的词汇。我喜欢。 猫儿。。。。猫儿。。。。。 “你完了。妖精。。。。。。” 看着我身边沉睡的他,安静如孩童一般。还紧拉着我的手。这个娇贵如猫一样的男子,必将费劲我毕生精力去爱。 我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四年。我们一向很和谐。直到,蓝媚挽着他父亲出现在我面前。 我什么都明白了。“肮脏。” 换来的是撒满地的钱,好多好多的钱。
后来听说他找了我好久好久。每天睡觉的时候都会叫“咪儿,咪儿” 他父亲和身边所有的人都告诉他,我找他父亲拿了一大笔钱去了国外。在一个三百多万人的城市里,要隐藏起来是如此容易。只是猫儿,我要你幸福,我要你得到你应得到的一切。
再次见到他父亲是前几天。他父亲说直到几天前才明白他儿子的幸福是什么,他儿子想要的是什么。而他,什么都不能给予。 他父亲递给我一个黑盒子。 “雨游他,前几天过马路时被车撞了。在医院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看到咪儿了,找到她,告诉她,我一直,一直只有她这个妙曼的女人。’” 刹那间我泪如雨下。猫儿,是我。真的是我。怪我,都怪我忍不住还是想看你一眼。 原来相爱的人之间是有感应的。当我在马路对面眯起眼睛看猫儿的时候,他一定感觉到了。他朝我跑来,因为他的眼里除了我也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所以,那红灯,那车,他除了他那妙曼的咪儿什么都看不到。所以,现在他静静睡在黑盒子里,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我抱紧盒子,拒绝他父亲对我的任何帮助。 “猫儿在世的时候你让他不快乐,请你,把他交给我,我会让他在天堂得到幸福。” “猫儿?对,雨游喜欢猫,一直喜欢猫。好吧,咪儿小姐,我希望你,希望你能好好陪伴雨游。” 笑话!我的猫儿,我肯定要陪伴。每天我都会眯起眼睛看他,每天晚上我都会把他搂在怀里。 七年了,猫儿,我们不枉来人世走一遭。七年的痴缠爱恋,于你于我已是天大的福分。 我买了红绳,一头系在猫儿的盒子上一头系在我的右手腕。猫儿,我会一直陪伴你,每天都眯起我的眼睛,用你喜欢的呢喃唤你“猫儿,猫儿”,此生此世再不分离。来生,还要在一起。好么,猫儿。我永生永世做你喜欢的妙曼的女人。做你的妖精。。。。。看着我的血一直流,流到沙发上,滑落地板上,我选择结束生命的方式和那些流浪猫也一样的,自己用锋利的爪伤害自己,果然如他所说“不要做猫一样的女人,太伤,伤。” 猫儿。。。。。 当清晨第一道阳光射进窗子,我眯着眼睛,天,亮了。眯着眼睛,我看到,看到,猫儿。
——爱猫如我,下定决心做个猫一般妙曼的女子。 爽 孩 2007年4月28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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