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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二期]] 探索.发现:人文圣山——庐山(最新大型电视纪录片 十集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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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28 18:55:00 | 只看该作者

登庐山(1)
季羡林自选集——一生的远行
登庐山

  苍松翠柏,层层叠叠,从山麓向上猛奔,气势磅礴,压山欲倒,整个宇宙仿佛沉浸在一片浓绿之中。原来这就是庐山啊!

  汽车沿着盘山公路,在万绿丛中盘旋而上。我一边仿佛为这神奇的绿色所制服,一边嘴里哼着苏东坡那一首脍炙人口的诗:

  横看成岭侧成峰,

  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

  只缘身在此山中。

  我很后悔,在年轻读中国小学的时候,学习马虎,对岭与峰的细微区别没有弄清楚。到了此时,悔之晚矣。无论横看,还是侧看,我都弄不明白苏东坡用意之所在。我只觉得,苏东坡没有搔着痒处,没有真正抓住庐山的神韵,没有抓住庐山的灵魂,空留下这一首传诵古今的名篇。

  到了我们的住处以后,天色已经黄昏。窗外松涛澎湃,山风猎猎,鸟鸣在耳,蝉声响彻,九奇峰朦胧耸立,天上有一弯新月。我耳朵里听到的是松声,眼睛仿佛看到了绿色。我在庐山的第一夜,做了一个绿色的梦。

  中国的名山胜境,我游得不多。五十年前,我在大学毕业后,改行当了高中的国文教员。虽然为人师表,却只有二十三岁。在学生眼中,我大概只能算是一个大孩子。有一个学生含笑对我说:"我比你还大五岁哩!老师!"这有什么办法呢?我当时童心未泯,颇好游玩。曾同几个同事登泰山,没费吹灰之力就登上了南天门。在一个鸡毛小店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凌晨攀登玉皇顶,想看日出。适逢浮云蔽天,等看到太阳时,它已经升得老高了。我们从后山黑龙潭下山,一路饱览山色,颇有一点"一览众山小"的情趣。泰山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从审美的角度上来评断,我想用两个字来概括泰山,这就是:雄伟。

  六年以前,我游了黄山。从前山温泉向上攀,经过了许多名胜古迹,什么一线天、蓬莱三岛等,下午三时到了玉屏楼。回望天都峰鲫鱼背,如悬天半。在玉屏楼住了一夜,第二天再向北海前进。一路上又饱览了数不清的名胜古迹。在北海住了两夜,看到了著名的黄山云海和奇峰怪石。世之论者认为黄山以古松胜,以云海胜,以奇峰胜,以怪石胜。古人说:"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这是非常有见地的话。从审美的角度来评断,我也想用这两个字来概括黄山,这就是:诡奇。

  那一次陪我游黄山的是小泓,我们祖孙二人始终走在一起。他很善于记黄山那一些稀奇古怪的名胜的名字,我则老朽昏庸,转眼就忘,时时需要他的提醒和纠正。当时日子过得似乎平平常常,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妙之处,有什么值得怀念之处。但是,前几年我到安徽合肥去开会,又有游黄山的机会,我原本想再去黄山的。可是,我忽然怀念起小泓来,他已在千山万水浩渺大洋之外了。我顿时觉得,那一次游黄山,日子过得不细致,有点马马虎虎,颇有一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味道。如今回忆起来,情景历历如在眼前。哪怕是极小的生活细节,也无一不温馨可爱,到了今天,宛如一梦,那些情景永远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我觉得,再游黄山,谁也代替不了小泓。经过了反复的考虑,我决意不再到黄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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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28 18:55:00 | 只看该作者

登庐山(2)
季羡林自选集——一生的远行
今天我来到了庐山,陪我来的是二泓。在离开北京的时候,我曾下定决心,在庐山,日子一定要仔仔细细地过,认真在意地过,把每一个细微末节,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要仔细玩味,决不能马马虎虎,免得再像游黄山那样,日后追悔不及。我也确实这样做了。正像小泓一样,二泓也是跟我形影不离。几天以来,我们几乎游遍整个庐山。茂林修竹,大陵深涧,岩洞石穴,飞瀑名泉。他扶着我,有时候简直是扛着我,到处游观。我觉得,这一次确实是仔仔细细地过日子了,一点也没有敢疏忽大意。对一草一木,一山一石,变幻莫测的白云,流动不息的飞瀑,我都全心全意地把整个灵魂都放在上面。我只希望,到得庐山之游成为回忆时,我不再追悔。是否真正能做到这一步,我眼前还不敢夸下海口,只有等将来的事实来验证了。

  庐山千姿百态,很难用一个字或几个字来概括。但是,总起来说,庐山给我的印象同泰山和黄山迥乎不同。在这里,不管是远山,还是近岭,无不长满了松柏。杉树更是特别郁郁葱葱,尖尖的树顶直刺云天。目光所到之处,总是绿,绿,绿,几乎看不到任何别的颜色,是一片浓绿的天地,一片浓绿的大洋。从审美的角度来看,我也想用两个字来概括庐山,这就是:秀润。

  我觉得,绿是庐山的精神,绿是庐山的灵魂,没有绿就没有庐山。绿是有层次的。有时候蓦地白云从谷中升起,把苍松翠柏都笼罩起来,笼罩得迷蒙一片,此时浓绿就转成了青色,更给人以秀润之感,可惜东坡翁当年没能抓住庐山这个特点,因而没有能认识庐山的真面目,成为千古憾事。我曾在含鄱口远眺时信口写一七绝:

  近浓远淡绿重重,

  峰横岭斜青蒙蒙,

  识得庐山真面目,

  只缘身在此山中。

  我自谓抓住了庐山的精神,抓住了庐山的灵魂。庐山有灵,不知以为然否?

  1986年8月6日于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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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28 18:56:00 | 只看该作者

余秋雨:庐山

找到庐山不是专门去旅游,是与一大群文人一起去开会的,时间是1979年夏天。那里召开的,是一个全国规模的文艺理论讨论会。
  庐山本是夏天开会的好地方,但据我所知,那里好像从来没有开过文人大会。原因说起来太复杂,不管怎样,现在总算有了第一回。
  但是,回过去看,庐山本来倒是文人的天地。在未上庐山之时我就有一些零碎的印象,好像是中国早期最伟大的文人之一司马迁“南登庐山”并记之于《史记》之后,这座山就开始了它的文化旅程。在两晋南北朝时期,它的文化浓度之高,几乎要鹤立于全国名山中了。那时,佛学宗师慧远和道学宗师陆修静曾先后在庐山弘扬教义,他们驻足的东林寺和简寂观便成了此后中国文化的两个重要的精神栖息点。这两人中间,慧远的文学气息颇重,他的五言诗《游庐山》写得不错,而那篇600多字的《庐山记》则是我更为喜爱的山水文学佳品。但是,使得这一僧一道突然与庐山一起变得文采斐然的,还有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在差不多的时候庐山还拥有过陶渊明和谢灵运。陶渊明的归隐行迹、山水情怀和千古诗句都与庐山密不可分,谢灵运的名气赶不上陶渊明,却也算得上我国文学史上五言山水诗的鼻祖。这两位大诗人把庐山的山水作了高品位的诗化垫基,再加上那一僧一道,整个庐山就堂而皇之地进入了中国文化史。
  后来的人们似乎一直着迷于慧远、陶渊明、谢灵运、陆修静共处庐山的那种文化气氛,设想出他们几个人在一起的各种情景。由头也是有一点的,例如陶渊明应该是认识慧远的,但他与慧远的几个徒弟关系不好,对慧远本人的思想也颇多牴牾,因此交情不深。倒是谢灵运与慧远有过一段亲切的交往,其时慧远年近八旬,而谢灵运还不到而立之年,两人相差了50来岁,虽然忘年而交,令人感动,毕竟难于贴心,难于绵延。这些由头,到了后人嘴里,全都浑然一体了。例如唐代的佛学史乘中已记述谢灵运与慧远一起结社,而事实上慧远结社之时激才6岁。流传特别广远的故事是慧远、陶渊明、陆修静三人过从甚密,一次陶、陆两人来东林寺访慧远,慧远历来送客不过门前虎溪,这次言谈忘情,竟送过了虎溪,这就使后山的老虎看得不习惯了,吼叫起来,三人会意而笑,那就是中国古代极有名的佳话“虎溪三笑”。为此,李白、黄庭坚等诗人还特意写过诗,苏东坡还画过《三笑图赞》,我在郑振译著《插图本中国文学史》中,也见到过一幅采自“程氏墨苑”的《虎溪三笑》图。但究其实,陆修静来庐山的时候,陶渊明已去世34年,而慧远更已逝去45年。
  我深知,道出这个故事的虚假性非常煞风景。到底是李白、苏东坡他们高明,不仅兴高采烈地为这个传说增彩添色,而且自己也已影影绰绰地脐身在里边。文人总未免孤独,愿意找个山水胜处躲避起来;但文化的本性是沟通和被理解,因此又企盼着高层次的文化知音能有一种聚会,哪怕是跨越时空也在所不惜,而庐山正是这种企盼中的聚会的理想地点。
  因此,庐山可以证明,中国文人的孤独不是一种脾性,而是一种无奈。即便是对于隐逸之圣陶渊明,中国文人也愿意他有两个在文化层次上比较接近的朋友交往交往,发出朗笑阵阵。有了这么一些传说,庐山与其说是文人的隐潜处,不如说是历代文人渴望超拔俗世而达到跨时空沟通的寄托点。于是李白、白居易、欧阳修、苏东坡、陆游、唐寅等等文化艺术家纷来沓至,周敦颐和朱熹则先后在山崖云雾之间投入了哲学的沉思和讲述。如果把时态归并一下,庐山实在是一个鸿儒云集、智能饱和的圣地了。
  我是坐着汽车上庐山的。在去九江的长江轮上听一位熟悉庐山的小姐说,上庐山千万不能坐车,一坐车就没味,得一级一级爬石阶上去才有意思。她一边详尽地告诉我石阶的所在,一边又开导我:“爬石阶当然要比坐车花时间花力气,但这石阶也是现代修的,古人上山连这么一条好路都没有呢。
她的话当然有道理,可是船到九江时天已擦黑,我又有一个装着不少书籍的行李包,只略作迟疑我就向汽车站走去。庐山的车道修得很好,只见汽车一层层绕上去,气温一层层冷下来,没多久,枯岭到了。枯岭早已俨然成为一座小城,只逛荡一会儿就会忘了这竟然是在山顶。但终究又会醒过神来,觉得如此快捷地上一趟庐山,下榻在一个规模不小的宾馆里,实在有点对不起古人。是啊,连船上不相识的小姐都拿着古人来诱惑我,而我还是贪图了方便。一方便,也就丢弃了它对人们的阻难,也就随之丢弃了它对世俗的超拔,那还能构得成跨时空的精神沟通么?
  古代文人上庐山,自然十分艰苦。他们只凭着两条腿,爬山涉溪、攀藤跳沟。当时的山,道路依稀,食物匾乏,文人学士都不强壮,真不知如何在山上苦熬苦捱。
  周作人、林语堂先生曾刊印过清代嘉庆年间一位叫舒白香的文人游庐山的日记,可以让我们了解当时的一些情况。且抄几段:
  
  朝晴凉适,可着小棉。瓶中米尚支数日,而菜已竭,所谓馑也。西辅戏采南瓜叶及野苋,煮食甚甘,予乃饭两碗,且笑谓与南瓜相识半生矣,不知其叶中乃有至味。
  冷,而竟日。晨餐时菜羹亦竭,唯食炒乌豆下饭,宗慧仍以汤匙进。问安用此,曰,勺豆入口逸于著。予不禁喷饭而笑,谓此匙自赋形受役以来但知其才以不漏汁水为长耳,孰谓其遭际之穷至于如此。
  宗慧试采养麦叶煮作菜羹,竟可食,柔美过匏叶,但微苦耳。苟非入山既深,又断蔬经旬,岂能识此种风味。


  这就是中国古代文人游庐山的实际生活。道如此困境而不后悔、不告退,还自得其乐地开着文绉绉的玩笑。在游庐山的文人中,舒白香还不算最苦的,他至少还有学生和仆人跟随着,侍候着他,与他说笑。
  舒白香在庐山逗留了100天,住过好几处寺庙。寺僧先是怀疑他是“大官人”,后来又怀疑他是“大商贾”,直到最后写出《天池赋》贴在寺壁上,僧人才知道他原来是个知名文人。这件事情可以证明,舒白香游庐山时那种虽不免艰苦却还有点派头的举止,与僧人们习见的游山文人很不相同;当时的庐山游客中,最有派头的已数“大官人”和“大商贾”,但他们当时游山也很不轻松,因此,庐山的行旅总的说来是十分寥落的。
  舒白香上庐山是19世纪初年。直到19世纪晚期,情况没有太大改变。我藏有一部佛学名著《名山游访记》,著者高鹤年是一位跋涉天下的佛教旅行家,他在1893年初春上庐山时,看见各处著名佛寺都还在,但“各寺只有一二人居,皆苦行僧”。至于牯岭,还“荆棘少人行”。但是,仅仅过了19年,当他1912年再一次上庐山时,景象就大不一样了。牯岭已是:
  
  沿山洋房数百幢,华街亦有数百家,……岭上为西人避暑之地,设有教堂布教,并设医院,利济贫民。此间夏令时,寒暑表较九江低二十度,故至地道暑者甚众,昔日山林,今为廛市。

  据此可以推断,庐山的文化形象是在本世纪初年发生重大变化的,变化的契机是“西人避暑”,而结果则是以西方文明为先导的热闹。散落在各处山间的寺院依然香火不断,但操纵它们兴衰的重要杠杆已是牯岭的别墅、商市、街道。总的说来,这儿已不是中国文人的世界。
  唐代钱起咏庐山诗云:“只疑云雾窟,犹有六朝僧。”但如今云雾飘散开去,露出来的却是一个个中外“大官人”、“大商贾”的面影。
  当然也还是有不少文人来玩玩的。本世纪20年代有一位诗人就在庐山住过一个半月,但他每天听到的,已不是山风虫鸣,而是石工筑路造房的号子声。他从这号子里听出了石工的痛苦,写了一首十分奇特的《庐山石工歌》,想把号子传达给读者。读着徐志摩的这首诗不难感悟到,这号子唤来了达官贵人们的一座座别墅,这号子在驱逐着诗人和他的同行们下山。

  过不了几年,又有一位文人在山上住了几天便急急下来。他刚刚被一个巨大的政治旋涡放逐,但庐山并不是避身之所,他很快发现这里也是一个风声鹤唤的焦点。他下山了,到了上海,又到东京,写了一篇《从牯岭到东京》,不久,“茅盾”这个名字便出现于中国文坛。
  此后,越来越多的政治活动、外交谈判、军事决定产生于庐山。密密层层的云雾,藏进了中国现代史的神秘经纬。
  难道,庐山和文人就此失去了缘分?庐山没有了文人本来也不太要紧,却少了一种韵味,少了一种风情,就像一所庙宇没有晨钟暮鼓,就像一位少女没有流盼的眼神。没有文人,山水也在,却不会有山水的诗情画意,不会有山水的人文意义。
  天底下的名山名水大多是文人鼓吹出来的,但鼓吹得过于响亮了就会迟早引来世俗的拥挤,把文人所吟咏的景致和情怀扰乱,于是山水与文人原先的对应关系不见了,文人也就不再拥有此山此水。看来,这是文人难于逃脱的悲哀。
  我们这帮子开会的文人一有空闲就随着摩肩接踵的旅游者游览庐山各个风景点,东林寺、秀峰、锦绣谷、天桥、仙人洞、小天池、白鹿洞书院、黄龙潭、五老峰……一一看过去,眼前有古人留下的诗。脚下有平整光洁的路,耳边有此起彼伏的叫卖,轻轻便便,顺顺当当。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可能以自身的文化感悟与山水构成宁静的往还、深挚的默契,只好让文人全都蜕脱成游人。
  就在这种不无疲顿的情况下突然听到有一个去处,路遥而景美,连李白都没有去过,一下子把我们全都激动起来了。那便是三叠泉。趁一天休会,结伴上路。
  早就听说那是一条极累人的路,但劳累对于1979年的中国文艺理论家们都还不太在意,摆脱劫难不久,对承受辛苦的自信心还有充分的贮留。
  话虽这么说,这条路也实在是够折腾人的了。一次次地上山,又一次次地下山,山又高,路又窄,气力似乎已经耗尽,后来完全是麻木地抬腿放腿、抬腿放腿。山峰无穷无尽地一个个排列过去,内心已无数次地产生了此行的后悔,终于连后悔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得在默不作声中磕磕绊绊地行进。就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突然与古代文人产生过对深切的认同。是的,凡是他们之中的杰出人物,总不会以轻慢浮滑的态度来面对天地造化,他们不相信人类已经可以盛气凌人地来君临山水,因此总是以极度的虔诚、极度的劳累把自己的生命与山水熔铸在一起,读他们的山水诗常常可以感到一种生命脉流的搏动。在走向三叠泉的竭尽全部精力的漫漫山道上,我终于产生了熔铸感,生命差不多已交付给这座山了,一切就由它看着办吧。
  不知何时,惊人的景象和声响已出现在眼前。从高及云端的山顶上,一幅巨大的银帘奔涌而下,气势之雄,恰似长江黄河倒挂。但是,猛地一下,它撞到了半山的巨岩,轰然震耳,溅水成雾。它怒吼一声,更加狂暴地冲将下来,没想到半道上又撞到了第二道石嶂。它再也压抑不住,狂呼乱跳一阵,拼将老命再度冲下,这时它已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亡命徒的队伍,决意要与山崖作一次最后的冲杀。它挟带着雷霆窜下去了,下面,是深不可测的峡谷,究竟冲杀得如何,看不见了。它的最后归宿如何,无人知晓,但它绝对不会消亡,因为我们已经看到,哪怕接二连三地阻遏它、撞击它,它都没有吐出一声呜咽,只有怒吼,只有咆哮。
  我们这些人的身心全都震撼了。急雨般的飞水喷在我们身上,谁也没有逃开,反都抬起头来仰望,没有感叹,没有议论,默默地站立着,袒示着湿淋淋的生命。
  终于,我们找到了一种对应,一种在现代已经很少的对应。
  记得宋代哲学家朱熹很想一睹三叠泉风采而不得,曾在一封信中写道:“闻五老峰下新泉三叠,颇为奇胜,计此生无由得至其下。”他请两位画家把它画下,带给他看,看到画幅时他不断摩索,声声慨叹。这位年迈的哲学家也许已从画幅中看出了一点远超一般山水奇景的东西,否则何来声声慨叹?但我敢说,没有亲临其境,再有悟性的哲人也揣想不出一个生命意义上的它。
 在古代,把三叠泉真正看仔细又记仔细了的还是那位不疲倦的旅行家徐霞客,可惜他太忙碌,到哪儿都难于静定,不能要求他产生太深的感悟。
  我不知道在不断开发庐山的过程中会不会有一天能开通到达三叠泉的汽车路或吊山索道,能构筑起可以像徐霞客那样观察这个神奇瀑布全貌的现代观景台。但毫无疑问,到了那时,我们今天好不容易找到的感悟和对应也将失去。“文章憎命达”,文人似乎注定要与苦旅连在一起。
  1990年夏天,庐山举行文化博览会,主办单位发来请柬要我去讲学。
  我因事未能成行。但一展请柬,仿佛看到了牯岭更为热闹的街市,山间更为拥挤的人群。凝神片刻,耳边又响起三叠泉的轰鸣。
  不久听去了回来的朋友说,文化博览会是一个吸引游客的举动,所邀学者的名字都张贴成了海报,听课者就是愿意走进来听听的过往游人。
  文人以一种更奇特的方式出现在庐山上了,地位似乎也不低,但至少我还难于适应。也许庐山又走上了一段新的旅程?也许它能在熙熙攘攘中构建出一种完全出乎我们意想之外的文化与名胜的对应?
  一阵云雾又飘到了我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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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散文《庐山思绪》

陈世旭

我要到庐山去,以梦为马,今夜就出发。骑着追风的马匹,霎那就是千里,千年的云雾,千年的舟车,千年的明月,千年的诗。庐山!我从黄昏和黎明的铜镜中打量你:你的起伏和挺拔的峰峦,以及像终年的云雾一样萦绕不去的关于你的诗文。

我要到庐山去,一刻也不迟疑。我离开她太久了。一排排时间与树木,一排排大路和谣曲,在我面前倒下。我越过历史和书籍,楼台或车仗,去赴历代诗人的约会。

陶渊明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

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凡诗人都是嗜酒的,凡诗人都是爱花的,只要有酒有花的地方,就该是诗人的故乡。或许应该说,诗人的故乡,就是有酒有花的地方。





那年,命运落在你头上,纷乱为一根根风中的发丝,你唱着《归去来辞》返回庐山脚下的故里,所有的花和草,树和溪流在山谷里举行空前的盛典。掩盖了你来时的道路。

你放牧,你耕作,你带月荷锄归,你采菊,你醉酒,你登高赋新诗。一杯酒在胸膛燃烧着另一杯酒,你的叹息,使一溪清流落英缤纷。你日渐衰弱却不失勤勉的手,抓牢了农家的劳作之锄,愿后世的人们,在桃花源的风景里男耕女织。你的心则随风景而去,苍茫不可知。你不止于静穆,因为你伟大。一首伟大诗篇的诞生,也就是一个诗人的永生。没有人不会知道,那个丽日蓝天的上午,你悠然面对南山采摘的菊花,便是性灵和诗歌的本质。你蹲下身子的时候,自己就成了一株悠然的菊花。不知是该你采菊,还是该菊采你。也许本该是你生在疏落的篱下,而让菊在篱外开花。其实你们都很清楚:世界很大很大,大自然才是你们心灵栖息的田园。因此你们彼此相约:在一个百花萧瑟的季节,笑傲天下。

李白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一面芙蓉般的金色的山,露出青天削出的身段。我要和色彩、音韵、云雾以及树林一起,投入山的怀抱;我要接受诗歌的桂冠和祭酒之司,涉过天才与诗的河流,把酒奉给李白。

松色如暮。一袭洁白的衣冠,在江南透明的斜照里时隐时现。你的目光越过壁立的山峰,宽大的棉袍里,藏着锋利的笔和剑,你举手若电,从汹涌的云海里,抓住一剑铿然。豪气在瞬那间逼近,照亮了语言。

唐朝宜酒宜诗不宜诗人。从蜀道向长安,从长安向庐山,你一生好入名山游,却是一条平平仄仄的命运之途。从世俗到灵魂,只隔着一层薄得看不见的门。李白在里面经营意境,偶尔取出一些,就惊呆了历代狷狂之士的眼睛。一柄寒气逼人的长剑,从诗歌的战场划过,一步一诗,把内心的痛苦与盖世的才气,轰轰烈烈地走出一首首千古绝唱。

太白的诗写在天上,飞翔的生命挂在悬崖。把心灯祭起,把心香焚起,千丘万壑,紫烟茫茫去不还。长袖临风,一扫漫天阴霾。

白居易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获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

举酒欲饮无管弦……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弹琴的人在水上,听琴的人在马上,弹琴的人和听琴的人相遇在一条船上。这条船便是一张琴了,被水的手指拨响。所谓知音,便是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心事被琴说穿,被水流传。人人都在世上寻找知音,却不知道在何时会偶然出现机缘。今夜,谁在那一勾残月下,独自临风抚琴?大音如霜降于四野,飘向远处的琴声比远处更远。寒夜秋月,千古心情,在玉指和轻弦上泛漫。庐山多愁善感的情怀,在一个古代的夜晚,被诗与琵琶说尽。

浔阳江水在琵琶上翻滚流淌,白司马搁下酒杯,用悲怆在琴弦上定音。一曲终了,弹琵琶的手指在弦上轻轻滑落。于是,载满秋怨的小舟随琴声的消逝而永远消逝。而诗人则踏着湿漉漉的诗行,忧郁地走进经典。两行长长的泪水,垂在历史的脸庞,再也无法抹去。

苏轼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东坡居士不是居住在坡上,居士谪居在自己的诗文里。他其实骄傲,却衷心佩服陶潜。赋闲的时候到处游荡,用蜡烛寻找先贤的身影;在乡间,他跟陶潜一样生活,用浓重的四川军话,哼着陶潜的诗句,摇摇晃晃走向幽深的庭院。他写诗,说自己的前生一定是陶潜。他跟陶潜一样喜好喝酒、吟诗、漫游、以及跟和尚聊天。聊到尽兴处,打个喷嚏也是诗。没有人能真正读懂他的内心。他却洞察了人世最深的奥秘。哪怕那奥秘埋藏在庐山似乎不可穿透的神秘诡谲的云雾深处。

庐山是一个挤满了诗人的所在。诗人们在庐山攀爬、喝酒或赏花。然后上马沉吟,下马写诗。不写诗的时候,看看风景也是文化。

我要到庐山去,乘灵感的快马,在诗的森林里出入。千年的诗,千年的月,千年的云雾和流泉中的胭脂如火焰。千年的历史,千年的风流,千年的莲花开了又落。庐山,庐山,你有多么悠久的历史,你就会有多么悠久的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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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面目》

丰子恺

“咫尺愁风雨,匡庐不可登。只疑云雾时,犹有六朝僧。”(钱起)这位唐朝诗人教我们“不可登”,我们没有听他的话,竟在两小时内乘汽车登上了匡庐。这两小时内气候由盛夏迅速进入了深秋。上汽车的时候九十五度,在汽车中先藏扇子,后添衣服,下汽车的时候不过七十几度了。赶第三招待所的汽车驶过正街闹市的时候,庐山给我的最初印象竟是桃源仙境: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茶馆酒楼,百货之属;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不过他们看见了我们没有“乃大惊”,因为上山避暑休养的人很多,招待所满坑满谷,好容易留两个房间给我们住。庐山避暑胜地,果然名不虚传。这一天天气晴朗。凭窗远眺,但见近处古木参天,绿荫蔽日;远处岗峦起伏,白云出没。有时一带树林忽然不见,变成了一片云海;有时一片白云忽然消散,变成了许多楼台。正在凝望之间,一朵白云冉冉而来,钻进了我们的房间里。倘是幽人雅士,一定大开窗户,欢迎它进来共住;但我犹未免为俗人,连忙关窗谢客。我想,庐山真面目的不容易窥见,就为了这些白云在那里作怪。
庐山的名胜古迹很多,据说共有两百多处。但我们十天内游踪所到的地方,主要的就是小天池、花径、天桥、仙人洞、含鄱口、黄龙潭,乌龙潭等处而已。夏禹治水的时候曾经登大汉阳峰,周朝的匡俗曾经在这里隐居,晋朝的慧远法师曾经在东林寺门口种松树,王羲之曾经在归宗寺洗墨,陶渊明曾经在温泉附近的栗里村住家,李白曾经在五老峰下读书,白居易曾经在花径咏桃花,朱熹曾经在白鹿洞讲学,王阳明曾经在舍身岩散步,朱元璋和陈友谅曾经在天桥作战……古迹不可胜计。然而凭吊也颇伤脑筋,况且我又不是诗人,这些古迹不能激发我的灵感,跑去访寻也是枉然,所以除了乘便之外,大都没有专诚拜访。有时我的太太跟着孩子们去寻幽探险了,我独自高卧在海拔一千五百公尺的山楼上看看庐山风景照片和导游之类的书,山光照槛,云树满窗,尘嚣绝迹,凉生枕簟,倒是真正的避暑。我看到天桥的照片,游兴发动起来,有一天就跟着孩子们去寻访。爬上断崖去的时候,一位挂着南京大学微章的教授告诉我:“上面路很难走,老先生不必去吧。天桥的那条石头大概已经跌落,就只是这么一个断崖。”我抬头一看,果然和照片中所见不同:照片上是两个断崖相对,右面的断崖上伸出一根大石条来,伸向左面的断崖,但是没有达到,相距数尺,仿佛一脚可以跨过似的。然而实景中并没有石条,只是相距若干丈的两个断崖,我们所登的便是左面的断崖。我想:这地方叫做天桥,大概那根石条就是桥,如今桥已经跌落了。我们在断崖上坐看云起,卧听鸟鸣,又拍了几张照片,逍遥地步行回寓。晚餐的时候,我向管理局的同志探问这条桥何时跌落,他回答我说,本来没有桥,那照相是从某角度望去所见的光景,啊,我恍然大悟了:那位南京大学教授和我谈话的地方,即离开左面的断崖数十丈的地方,我的确看到有一根不很大的石条伸出在空中,照相镜头放在石条附近适当的地方,透视法就把石条和断崖之间的距离取消,拍下来的就是我所欣赏的照片。我略感不快,仿佛上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商业广告的当。然而就照相术而论,我不能说它虚伪,只 “太”巧妙了些。天桥这个名字也古怪,没有桥为什么叫天桥?
含鄱口左望扬子江,右瞰鄱阳湖,天下壮观,不可不看。有一天我们果然爬上了最高峰的亭子里,然而白云作怪,密密层层地遮盖了江和湖,不肯给我们看。我们在亭子里吃茶,等候了好久,白云始终不散,望下去白茫茫的,一无所见。这时候有一个人手里拿一把芭蕉扇,走进亭子来。他听见我们五个人讲土白,就和我招呼,说是同乡。原来他是湖州人,我们石门湾靠近湖州边界,语音相似。我们就用土白同他谈起天来。土白实在痛快,个个字入木三分,极细致的思想感情也充分表达得出。这位湖州客也实在不俗,句句话都动听。他说他住在上海,到汉口去望儿子,归途在九江上岸,乘便一游庐山。我问他为什么带芭蕉扇,他回答说,这东西妙用无穷:热的时候扇风,太阳大的时候遮阴,下雨的时候代伞,休息的时候当坐垫,这好比济公活佛的芭蕉扇。因此后来我们谈起他的时候就称他为“济公活佛”。互相叙述游览经过的时候,他说他昨天上午才上山,知道正街上的馆子规定时间卖饭票,然后买一瓶酒,跑到小天池,在革命烈士墓前奠了酒,浏览了一番,他就在十一点钟先买了饭票,然后拿了酒瓶回到馆子里来吃午饭,这顿午饭吃得真开心。这番话我也听得真开心。白云只管把扬子江和鄱阳湖封锁,死不肯给我们看。时候不早,汽车在山下等候,我们只得别了济公活佛回招待所去。此后济公佛就变成了我们的谈话资料。姓名地址都没有问,再见的希望绝少,我们已经把他当作小说里的人物看待了。谁知天地之间事有凑巧:几天之后我们下山,在九江的浔庐餐厅吃饭的时候,济公活佛忽然又拿着芭蕉扇出现了。原来他也在九江候船返沪。我们又互相叙述别后游览经过。此公单枪匹马,深入不毛,所到的地方比我们多得多。我只记得他说有一次独自走到一个古塔的顶上,那里面跳出一只黄鼠狼来,他打湖州白说:“渠被吾吓了一吓,吾也被渠吓了一吓!”我觉得这简直是诗,不过没有叶韵。宋杨万里诗云:“意行偶到无人处,惊起山禽我亦惊。”岂不就是这种体验吗?现在有些白话诗不讲叶韵,就把白话写成每句一行,一个“但”字占一行,一个“不”字也占一行,内容不知道说些什么,我真不懂。这时候我想:倘能说得像我们的济公活佛那样富有诗趣,不叶韵倒也没有什么。
在九江的浔庐餐厅吃饭,似乎同在上海差不多。山上的吃饭情况就不同:我们住的第三招待所离开正街有三四里路,四周毫无供给,吃饭势必包在招待所里。价钱很便宜,饭菜也很丰富。只是听凭配给,不能点菜,而且吃饭时间限定。原来这不是菜馆,是一个膳堂,仿佛学校的饭厅。我有四十年不过饭厅生活了,颇有返老还童之感。跑三四里路,正街上有一所菜馆。然而这菜馆也限定时间,而且供应量有限,若非趁早买票,难免枵腹游山。我们在轮船里的时候,吃饭分五六班,每班限定二十分钟,必须预先买票。膳厅里写明请勿喝酒。有一个乘客说:“吃饭是一件任务。”我想:轮船里地方小,人多,倒也难怪;山上游览之区,饮食一定便当。岂知山上的菜馆不见得比轮船里好些。我很希望下年这种办法加以改善。为什么呢,这到底是浏览之区!并不是学校或学习班!人们长年劳动,难得游山玩水,游兴好的时候难免把吃饭延迟些,跑得肚饥的时候难免想吃些点心。名胜之区的饮食供应倘能满足游客的愿望,使大家能够畅游,岂不是美上加美呢?然而庐山给我的总是好感,在饮食方面也有好感:青岛啤酒开瓶的时候,白沫四散喷射,飞溅到几尺之外。我想,我在上海一向喝光明啤酒,原来青岛啤酒气足得多。回家赶快去买青岛啤酒,岂知开出来同光明啤酒一样,并无白沫飞溅。啊,原来是海拔一千五百公尺的气压的关系!庐山上的啤酒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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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8-28 18:58:00 | 只看该作者

庐山山水文化的价值

  袁庐明

  庐山的山水文化是庐山历史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其价值是自然美和艺术美相结合的文化体现。

  ●庐山山水文化的客观性

  大自然赋予了庐山奇异的风光及自然风貌,只有通过人的感知,通过人的认识才能产生美感,大自然是客观存在的,而人类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留下许多文化的积累,也是客观存在的。庐山山水文化的客观性就体现在庐山的文化遗存和遗迹之中,其中最为直接的表现形式就是庐山的田园诗、山水诗、山水画。它们所体现的精神美感和情结,就是庐山山水文化的载体。因为它们虽然是庐山自然美的体现,也是庐山山水的文化表现形式。它的客观性体现在多种以山水、田园及山水画的题材的艺术美当中,并且以艺术的形式表现出来,所以它的客观性离不开这些客观形式。

  据统计,留存于今的古代诗词,以表现庐山题材的多达四千余首,其中包括各种形式的田园诗、山水诗,自晋代的陶渊明、谢灵运,唐代的李白、白居易、王维、杜甫,宋代的欧阳修、王安石、苏东坡、朱熹,明代的李梦阳、唐寅,清代的康有为等诸多名家,以及近现代政治名人和文化名人毛泽东、郭沫若等都有不同题材的诗词表现庐山。这些诗词无疑是庐山山水诗和田园诗的载体,是千古文化的见证。

  而山水画的留存也不计其数,代表性的有东晋顾恺之的《雪霁望五老峰》、五代荆浩的《匡庐图》、明代沈周的《庐山高图》、明代唐寅的《三峡桥》、清代石涛的《庐山观瀑图》和清末张大千的《庐山图》等。现代的画家表现庐山的作品更是难以计数,著名的有傅抱石、刘海粟、吴湖帆、应野平、陆俨少、钱松岩、白雪石、黄秋园等众多大家。

  这些名家、名人、名诗、名作当中从多方位对庐山美进行了描述,表达了作者的丰富感情,从多角度体现出庐山山水文化的丰富性、精彩性和它们的影响力。很多成为脍炙人口的佳作,流传很广是庐山山水文化的保存形式,体现了庐山的自然美,艺术美。

  当代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以表现庐山美的艺术形式有了新的突破和发展。传统的古典田园诗、山水诗被新的自由诗体,以及其他文学形式所代替,山水画亦出现了代表时代特征的表现形式,其他的绘画形式为油画、水粉、水彩、版画等多种形式,也有众多的表现庐山风光和庐山情怀的作品。除此以外,庐山的风光摄影也是一种十分丰富而美感很强的艺术形式。近年来,出版的大量庐山风光题材的摄影作品,对于传播庐山山水文化起的积极作用,成为当代庐山山水文化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这些摄影作品无疑也同庐山的诗歌、绘画的形式一样,代表了作者的思想情感,表现庐山的美感,应当说是新时代庐山山水文化的重要形式。

  ●庐山山水文化的传承精神

  在中国美术史上出现过多种的传承性,以山水画为例。中国山水画发展出现了多次的文化闪光点,成为沿袭和传承中国山水文化的推动力,形成了多样的艺术流派。如明代的“吴门画派”,清代浙江的“娄东派”“虞山派”以及“新安派”,现代中国亦出现多种画派,如“岭南派”“海派”“黄土画派”“京派”等。这些多种画派在不同时期的出现,代表了当时社会文化的发展状态,体现出中国山水文化的博大精深,同时也反映了中国山水文化的传承精神。就庐山范畴而论,未曾出现过何种画派,但不等于庐山的山水文化不够丰富和深厚;相反,庐山山水文化中的传承中依然出现诸多“亮点”,成为庐山山水文化的一条鲜明的文化脉络。众多的古代、现代和当代名家,大家都钟情于庐山,为庐山留下惊世之作,可以说是庐山山水文化的“镇山”之宝,代表了庐山山水文化的传承精神。这种精神体现了庐山山水文化的丰厚性、唯美性和抒情性。

  庐山山水文化的丰厚性,体现在庐山文化的开放性上。历代的文化在庐山都留下痕迹,如庐山的佛教文化、道教文化、儒家文化,在庐山不同时期,先后占据了不同地位。而殖民地时期的西方文化侵入又带来基督教、天主教、伊斯兰教文化。同时,不同时期庐山的山水文化也有不同的表现,并遗留下深刻的时代文化痕迹,从而也体现出庐山山水文化的丰厚性。

  庐山山水文化的唯美性,可以说是庐山山水文化的又一主要特征。庐山山水本身的秀美雄奇,为庐山的山水艺术铺垫了唯美的特征,许多画家是有感而作,他们被庐山的山水秀美所征服,被留存于世的经典诗句所折服。所以创作的作品具有很强的艺术性,具有较高的唯美特征。可以说他们的艺术美来自于自然美的感化,艺术的感染力来自于自然美的冲击,反映出庐山山水文化中的情景交融、物我两忘的美的境界。

  庐山山水文化体现了抒情性。从古典的山水诗、田园诗中,庐山的山水画受到极大影响。诗中的情怀,诗中的意境,往往用山水画来表现更为直接、更为痛快。可以说山水画和山水诗、田园诗是孪生的姊妹,它们彼此吸纳互为传播、互相影响,因为它们都是真情的流露,都是真切的感受所倾泻。庐山的自然之美,不能不唤起诗人画家的情怀,不能不叫诗人画家所动心,所以“诗情画意”是庐山山水文化的一个特征。

  可以说,在庐山山水文化中,其丰厚性、唯美性和抒情性构成了庐山山水文化的“文脉”。

  ●庐山山水文化的形成因素

  研究庐山山水文化的客观性、传承性,对于我们了解庐山山水文化的形成因素和基础有着重要意义。庐山的山水文化的客观性体现在古今中外的有关庐山题材的山水文化作品的内涵之中,庐山山水文化的形成因素和基础主要有以下几个因素。

  (一)庐山山水的自然之美是庐山山水文化的“本”,庐山自然山水具有区位优势、气候优势、美学优势。

  由于庐山地处长江中下游,周围是广袤的平原及众多湖泊,又北依长江,东临鄱阳湖。这里经济发达,文化深厚,历史悠久,佛、道、儒三家文化较早传播于此,形成了庐山交通方便、文化丰富的有利发展基础。而庐山美丽的自然风光足以吸引人们,成为人的向往,在此繁衍生息的因素。宜人的气候更是成为令人神往的动力。因此,庐山较早地吸引了中华历代的众多精英,他们钟情庐山,纷纷登临庐山,同时也为庐山留下许多的文化遗产,其中诗、书、画成为传承文化的最好方式。

  (二)历代名人名作中显现出来的庐山山水“奇境”所表现的美学内涵,推动了庐山山水文化“内美”的发展。

  如果说自然之美是庐山山水文化之本,那么庐山历代名家名作所体现出来的艺术之美是庐山自然之美以外的另一“美学范畴”,可将其称为庐山山水艺术文化的“内美”。这种美是对自然之外的一种“美”的体现,体现了作者的情怀和情感,是自然之美的补充,是艺术美的体现。这种“美”的表现形式,在庐山历代文化中呈现出异彩纷呈的景象,如晋代的陶渊明,以田园诗表现对庐山的眷念,呈现出田园之美。“结庐在人境,而无东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而唐代大诗人李白,则以山水诗的情怀,表现庐山的雄奇壮丽:“庐山东南五老峰、青天削出金芙蓉,九江秀色可揽结,吾将此地巢云松。”宋代大文豪苏东坡则以豪放之情,将庐山的雄阔和神奇加以描绘:“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些诗歌无不充满了作者的情感,又无不从中描绘出了一个庐山山水美妙幻境。通过这些美妙幻境,又将庐山披上了神奇亮丽的面纱,让人从中体味出庐山山水的文化魅力。

  诗人以诗描绘庐山,而画家亦情有所依,从历代名家表现庐山山水之作中,我们不仅可以体味到其中的诗情,而且可体验到画家心中的庐山之魂。五代荆浩的《匡庐图》,将庐山山水表现得雄伟壮丽。山的雄阔、水的峻秀、云雾的迷茫、人家的静寂,无不得以体现。明代的沈周以细致手法描绘的佳作《庐山高》,不仅描绘出庐山的雄险,而且将奇松怪石、泉流飞瀑苍山峻峰,无不融入画中,将庐山表现得高大雄险,飞瀑直下,让人产生不尽遐思。清末张大千终生未曾登临庐山,竟在八十高龄,奋笔创作了巨幅山水画《庐山图》,以其雄强浑朴、气势磅礴的画境,表现出神奇无比的庐山图景,了却了他一生向往庐山的夙愿。当代名家傅抱石、张仃、黄秋园、陆俨少、钱松岩等也都采用不同的笔墨技法,打造心中的庐山形象,把一个庐山山水文化的“精魂”描绘得让人魂牵梦绕。

  由此可见,自然的庐山山水之美是庐山山水文化之“形”。而诗人画家表现出来的庐山山水之美是庐山山水文化之“魂”。庐山山水文化的“形与魂”是自然之美和艺术之美的完美结合之产物。如果庐山仅有自然之美,而无艺术之美又怎么谈得上庐山山水的文化!只有“形”和“魂”相结合的庐山,才可称得上“名山”,才可体现庐山“山水文化”的魅力,才能体现文化的“精神”。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是指这座山具有内在精神和文化内涵。否则它只是一座普通的山而已。可见庐山作为一座名山,如果它没有丰厚的文化底蕴,没有多彩的文化背景,没有山水文化的精神,它就决不可能成为一座名山。打造庐山的山水文化无非也是要挖掘庐山的千年遗存的山水文化精神,这也是庐山的山体之“魂”,是传承庐山山水文化之美的“文脉”。

  ●庐山山水文化的价值定位

  庐山山水文化是庐山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充分体现了庐山山水的文化精神,也体现了庐山山水文化的价值。庐山山水文化的价值,体现在庐山的文化艺术之中,这里不仅包括古典的田园诗、山水诗,还包括古典的山水画及文化遗迹;不仅包括现代的和当代的文化载体,包括诗歌、散文、史籍,而且包括现代和当代的绘画、摄影、影视等多种形式。它们共同体现庐山山水文化的精神和价值。当今庐山的发展,不是以孤立的山川美景为依托来发展的,而往往更多的是依托于自然美景之外的文化景观来发展的。因此文化的价值十分重要,它往往代表了一个地区的发展趋向。庐山山水文化的发展就是在继承了千古文化遗产的前提下发展自身的文化潜力,从而体现文化的价值。当今庐山山水文化的价值越来越被人们重视,这可以说是文化本身价值的发挥。这就给我们提出了方向,一个地区的发展,不能离开它本身的文化背景、经济条件和文明素质。我们强调庐山山水文化的价值,其实也是从当地实际出发,根据本土文化的发展需要,所以,我们不可忽视自身的山水文化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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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久踟蹰,挥手旧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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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下载下来好好 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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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27 10:19:00 | 只看该作者
潜心了解庐山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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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28 09:23:00 | 只看该作者

博大精深 的 庐山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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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29 09:18:00 | 只看该作者
匡庐甲秀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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