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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云上的羌寨
狗牙根依然在泥土里汲汲漫漫
新旧石器的土层在地脉的悸动中
裸露出崭新的秘密。断裂。断裂
不是在断裂中灭亡,就是在涅槃
在新生。在天苍苍,山茫茫中
开拓一条纠结蜿蜒的路,孤悬高原
高原的落日依然笼罩着炊烟
远古的荒芜透着刻骨的寂寥
偶尔,嘹亮一阙朦胧的歌谣
山与山能够撞击阻隔的回声
过往的风已经过去,它们的
抵达与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黄泥碉楼在风雨烈日的轮回里荏苒
守望,守望苞谷年复一年拨节扬花
守望,牛羊在风吹草低中出现又隐没
守望,大山儿女穿着羌绣与流行的服饰
花花绿绿地在山窝窝里忙忙碌碌
像一群阳雀盘旋在陡峭的山巅
他们脸上挂着晚霞一样的高原红
醉酒一般重新打点断裂的生活
一扇扇挂满玉米棒的门楣
节日一般蓄满金灿灿的阳光
一座座祥云托举的羌寨
在坍塌中站立,挺起高原的脊梁
暗裂的陶器在黑暗中沉默
那是祖宗发脉的胚胎
黄泥碎石夯筑的宅院里
依然响起千年的足音
一盏苞谷酒在樱桃红熟的季节
诉说滚烫的心事。娃娃一拨拨地长大
像山坡坡上疯狂的野草
什么时候,那稚嫩的嗓音
能够朗诵出唐诗的韵律
床前明月光…春眠不觉晓…
那样多好,文明披挂满身的羌红
那样多好,山寨勾兑纯朴的天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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