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村落》---------碳笔写生作品集 序 言 在我曾经任教的赣北幕埠山区 ,散落着许多古老的村落,村落里尚存着许多明清的民居建筑,这些深藏在偏远山乡的旧宅老屋,象是一群被世人抛弃和遗忘的老妪,在夕阳的余映下,娓娓动听地述说着她们逝去的风雅和昔日的辉煌。 我的许多学生的家就住在这些古老的村落里,当他们的父辈们依然固守着这些残破的祖屋,过着清苦和寂寞的日子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出大山,在现代都市的高楼大夏里实现着他们的建筑师的梦想,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留恋这片祖辈的老屋,是否还有心情回到故乡,抚摩那些深刻在斗拱隔扇,梁枋雀替上的岁月痕迹,感受弥漫在这寂静空间里的人文和历史的气息,用心灵与先辈的工匠们和建筑师们探讨天人合一,和谐相处的哲学思想。 然而,故乡对我而言,是老屋里玫红的谷烧酒,是火塘里烤熟的山芋,是天井里春雨的淅沥,是村头倒卧的老树,是一幅幅深刻在我心里凝重而悠远的图画。我期望我的笔能留住这份珍贵的记忆,留住这份难以割舍的眷念。 情是绘画的血脉,动情方可动人,建筑绘画并非简单意义上的空间复制和几何学的描述,赣北民居中所蕴涵着的丰富的历史底蕴和人文信息,是我们需要认真感悟和发掘的,建筑空间气氛的营造和表现,需要注入建筑师真实的情感。他的作品才有动人的精神内涵,建筑绘画中线是最简单却是最重要的形式元素,也是情感的最直接的载体,他的轻重缓急,粗细曲直,无不是心的律动而自然产生的轨迹,多一笔为过,少一笔为不足,一曲终了,神清气爽,这种绘画中的愉悦并非电脑制图和刻意描慕所能获得,它是一种生命状态,我的绘画的好坏完全取决于这种状态。 我的碳笔画的启蒙老师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上海知青陈谷青,没事画画自己插队落户的乡村,是那个年代唯一的精神享受,画家陈丹青在写到上海近现代美术史时还提起他,八十年代初他读完浙江美术学院去了美国,从此就泥牛入海,没了音信。后来我有了一本德国十九世纪画家门采尔的碳笔风景画,那是我经常阅读的作品,他在对美的细节的捕捉和刻画中依然不失线条的生动和韵律,这种建立在坚实素描基础上的整体的把握能力,是我终其一生也望尘莫及的。现代建筑师余静赣先生的钢笔建筑设计草图,也使我获益匪浅,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有许多地方我弄明白他画的是什么,那节奏奔放和充满张力的线条,足以显示出他超人的艺术气质和人格魅力。 很荣幸有机会将我的碳笔画呈现给我的学生和老师们,如果我的画能给你们在表现形式的探索中有所借鉴和启发,也不枉一番努力。真诚地期望得到大家的批评和指正。当然, 我也期望我的画能给大家一点点启示和思考,我很痛心地看到乡民们推倒雕龙刻凤的老屋,在祖辈的宅基地上盖起色彩艳丽的西式洋楼,多少古建筑由于年久失修而以惊人的速度倒塌而消失,中国民居建筑艺术的继承和发展依然是我们研究的课题和肩负的责任,由衷地希望我们民族世代相承的文明遗迹,能长存于天地之间,和谐于自然之中。 郭军 二零一零年春于庐山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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