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训十八班，庐山论剑争英雄

尘土

第六章 中国“芯”（四）

卞黎黎举着冯珊的手，不断的评论着，“你怎么可以那么快就答应了，应该让他多费些力气才对，这样才浪漫。”
　　冯珊抽回自己的手，说：“有时想来，我们几乎没有什么浪漫时刻，一切都是那么平淡如水，或许结婚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也就更无需什么浪漫了。”
　　卞黎黎啧啧道：“你们怎么走过来的，我可是一清二楚，什么没有浪漫，已经浪漫得让人嫉妒死了。”她看着冯珊，用手托着下巴说：“看你一脸的幸福，咳～，真是同人不同命。”
　　“你可不要唉声叹气的，追求你的人还少啊，没有一个连，也有一个排了。”冯珊说，“只是你大小姐的眼光太高了而已。”
　　“才不是呢，我的眼睛已经掉到地上了，哪里还高啊。”卞黎黎反驳道，“只是那些人没能让我产生一种心跳的感觉。”
　　“大小姐啊，您的心难道一直不跳吗？”
　　“不是那个意思，”卞黎黎想了想，说道：“我是说就像你和聂培在一起时的那种感觉。”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呀，很自然的。”冯珊说。
　　“没感觉，少来了，”卞黎黎说，“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时，我和谢东文他们都看到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语失，慌忙住口，但为时已晚。
　　“什么？你们这些人竟然跟踪我们，”冯珊感到很生气，不过，她很快又微笑的说道，“算了，我今天很高兴，也就不与你们这些‘小人’斤斤计较了，而且我还要祝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浪漫。”冯珊说完，一边笑，一边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回味着聂培说的每一句话。
　　卞黎黎只觉浑身肉麻，不住的打冷颤。
　　
　　“龙芯”的物理设计工作就要进入尾声了，而事情却越来越麻烦了，为了解决接踵而来的问题，冯珊几乎快以办公室为家了，有时她会感到很累，于是就会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有时她甚至在正看着电脑屏幕的时候睡着了，一觉醒来，发觉自己的手还扶在鼠标上。
　　不止冯珊这样，在这几间办公室中的五十几个人，每一个都有几天几夜没回家的经历。
　　胡伟武更是急得火上心头，物理设计是此次“龙芯”项目整体成败的关键点，如果一旦失败，不仅是前期大量投入的付之东流，也会让全体同仁对这个项目失去信心。胡伟武不停的抽着烟，一遍又一遍的研究每份报告中的细节，他希望能在这些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找到突破口，是的，细微之处论成败，在他经历过的很多研究项目中，这似乎也成为了一种规律。
　　果然，他发现了。一时，喜悦冲散了愁云，他兴奋的举着一份报告，走向黄令仪的办公室，而在那份报告封皮上的署名是冯珊。
　　“黄老师，问题可以解决了，看这份报告，”胡伟武把报告平摊在办公桌上，指着一处说道，“冯珊的推测可能是解决我们目前RTL设计中存在的缺陷的一种方法，不如让她根据自己的想法做一次设计修改。”
　　“好吧，我相信冯珊的水平，你就直接调遣吧。”黄令仪点头同意。
　　冯珊用获得的测试结果，无可辩驳的证明了自己的设计理念是正确的，而胡伟武和黄令仪在对冯珊的聪明才智大加赞扬的同时，也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此时，“龙芯”的物理设计工作圆满完成，黄令仪也要功成身退了，但是，她还是让冯珊和另几个个同学继续留下来协助胡伟武，直到投产成功。由于还有很多的科研任务缠身，她没有多做停留，只身赶回了微电子中心。
　　胡伟武继续开展下一步工作，进行RTL的修改，在这方面冯珊帮不上手，但她也没有停在一边，而是跟在这些专家们的身旁，学习关于程序设计上的知识。
　　“龙芯”的CPU设计方案终于在众人的努力下脱颖而出，目前，如何让这图纸上的线条变成一块块硅晶实体，成为当下的重点工作。早已对国内各家知名IT企业进行详细考察过的胡伟武最后决定选择申成集团，作为生产流片的合作对象，计划在七月底制成实验芯片，然后对流片进行装机测试，如果成功，便可以开始批量生产了。胡伟武派遣冯珊到申成做项目代表，协助流片的生产和其他协调工作，这样安排的原因一是他考虑到冯珊是学微电子出身，而且能力出众，胜任这项工作一定没有问题，另一方面，胡伟武也获知，冯珊与申成集团还是颇有渊源的，申成董事长高广珗多年来都在经济上给予冯珊极大的帮助，使其能够顺利的完成学业，因此，可以判断出他们的私人关系应该是十分融洽的，这样工作起来，沟通便不成问题了。天时、地利、人和，这项工作非冯珊莫属了。

尘土

第六章 中国“芯”（五）

2002年8月10日清晨6点零8分，这是一个极不平常的夏日清晨。
　　中科院计算所北楼的105房间，灯火已经通明了整个夜晚，即便伴随着晨曦的来临，但日光灯仍旧没有被熄灭，可能是朝阳不能带来足够的光明，或者是屋子里的人都在紧张的盯着电脑屏幕，而无暇顾及熄灯这种小事儿了。
　　“godsonlogin:”的字样如约而至地出现在用“龙芯”作CPU的计算机屏幕上。在欢呼声中，中国终于结束了只能用舶来的CPU制造计算机的历史。胡伟武抱着键盘，迫不及待地登录进去，用vi编辑着：
　　“Thehistoricaltimeof6:08on2002.8.10endsanerawhilebeginsanewone。ThedayinwhichwemakecomputerwithonlyforeignCPUsisgonewiththewindofthemorningof2002.8.10。Withtearsandjoys，weannouncethesuccessfulrunningofLINUX(Kernel2.4.17)withtheGodson-1ACPU。
　　Thegreatecstasyatthi****omentmakesallofourexhaustingeffortsofthepastyearbeoverpaid。Thoughthisisonlyalittlestepofalongmarch，itindicatesthegloriousfutureofourownCPU.……”
　　兴奋之后，胡伟武继续进行严谨的测试，当确定没有出现差错，胡伟武满意的点了点头。此刻其他人的心沸腾了，他们你推我搡的挤到计算机前，把玩着他们心目中的绝世之作。
　　胡伟武悄悄的走了出去，在寂静的楼道里，他拨通了李国杰的电话：“李老师，我是胡伟武。”
　　李国杰问：“怎么样？”但是他的心里已猜出了八九分。
　　胡伟武沉着的说道：“成了。”
　　李国杰说了句“我马上来”便把电话挂了。
　　胡伟武又拨通了唐志敏的电话，他知道唐志敏正在北京的一个郊县开会，此时恐怕还没起床吧，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个消息，也许就是一剂最管用的清醒剂。
　　“跑起来了。”他说。
　　“什么跑起来了？”对方问。
　　胡伟武又说：“都跑起来了”。
　　唐志敏笑出声来，他又问：“LINUX也跑起来了？”
　　胡伟武说：“那当然。”
　　唐志敏激动得不知如何表达，他只能重复的说：“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不到10分钟，李国杰小跑着来了，他不想错过这个令人兴奋的时刻，而且更想与这些创造中国奇迹的人一起度过这个时刻。
　　
　　“祝贺您，胡博士。”冯珊从小秦的口中得到了“龙芯”研制成功的消息，她连忙赶回计算所，跑到胡伟武的办公室，“多年的梦想终于成功了。”
　　胡伟武点着头，没有否认。“他们还在测试着呢，”他说道，“我想至少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确定，不过我对‘狗剩’很有信心。”
　　“嗯？”冯珊眼中充满疑惑的看着胡伟武。
　　“这是我给龙芯取的一个小名，中国人常说：贱名好养活。所以希望我们的龙芯也能好养活吧。”胡伟武解释道。
　　“您这样和当年张劲夫老师给103机起了一个‘有了’的名字有着异曲同工之效啊。”
　　“嘴巴抹蜜了吧。”胡伟武说：“不过，我们今天有了这个成就，也就不愧对这些前辈了。而我们也是站在他们的肩膀上，才得以取得这成功的果实。”他看到冯珊有些憔悴的脸庞，带着感激的语气说道：“真是辛苦你了，多亏有你在申成帮忙，否则，今天的成功可能会推迟一两个月。”
　　冯珊听到胡伟武的话，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说：“我只是做了我应做的事情，按照您的安排做的。”
　　“呵呵，不要谦虚了，我已经听说了你在申成的事，嗯，面对困难不退惧，甚至改变了高昂对你的偏见，这就足以证明了你的优秀。”胡伟武赞扬的说。
　　“高总是要求严格。”冯珊解释道。
　　胡伟武笑着说：“虚伪的小丫头。”冯珊听后也尴尬的笑起来。
　　胡伟武提议道：“小冯，你明天愿不愿意早起一些，我们大家商量了，想一同去看升旗。”
　　“当然。”冯珊连连点头，“我不会错过的。”
　　第二天早上，他们果然都起了一个大早，聚集到天安门广场，就像小学生一般，排着队，仰头看着鲜红的国旗飘扬到空中。
　　此时此刻，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不会是平静的。
　　虽然这不是冯珊第一次看升旗，但是，心情却比第一次来看升旗时还要激动，因为今天与往常太不相同了，她侧目看了看胡伟武，发现他镜片上雾气蒙蒙，眼中噙着泪花点点，于是自己也突然感到了鼻酸，她的心潮澎湃，过往的经历重又翻上心头，她回想着，再度品起其中的滋味。

尘土

第七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一）

炎炎夏日中，冯珊作为研究所的项目代表来到了申成，协助高昂进行流片生产，在申成大厦的十二层，她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独立办公室，面积虽说不大，但私密性很好，房间的窗子朝西，每当夕照时分，她便会愣愣的欣赏起夕阳，带着倦惫的伸伸懒腰，而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愁闷。因为，冯珊原以为在申成依旧会像在计算所时那样没日没夜的工作，她早早的在办公桌里准备了大量的咖啡和茶，还有醒神的口香糖，等待高昂给她安排工作。然而不知为何，高昂似乎像是不知道还有她这个人存在一样，或者说将她当成了一般的文秘人员，打字、复印、传真成了主要工作。
　　当遇到技术难题时，高昂会组织他的工程师一起研究，他很有条理的安排每个人做这做那，但只会安排冯珊去购买汉堡包和炸薯条。
　　冯珊喜欢忙碌，即便是让她体力透支，她也欣然愿意，因为在有所作为时，她才会感到快乐。而现在，她仿佛成了一个局外人，只能对自己热衷的事业“袖手旁观”。
　　突然，她有了一种失落的感觉，想找人诉说，却又不知去找谁。她不想去打扰聂培，他太忙了；她也不想打扰卞黎黎，因为她也太忙了。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这个唯一的闲人。
　　回到家的冯珊坐在卧室里的书桌前，笔记本电脑打开着，书籍、纸张摊满了一桌，本来自认凭借充裕的资料，可以将论文写得充实生动，但现在她却倍感写出来的文字十分空洞，甚至有些言之无物，读起来更是味同嚼蜡。
　　问题摆在面前，但不能解决，又不能视若无睹，压抑在心中的怒火，无法发泄，也没有因时间的转移而消减，烦闷、痛苦如一块大石压在胸口。冯珊开始越发的憎恨起高昂，难道她和高家的人有什么宿世冤仇吗？高晁与她作难，高昂亦是如此。
　　通过从旁了解，冯珊知道了高昂不重视自己的一些缘由。这个申成集团总经理的身体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而思想却停留在中世纪，他顽固的认为女人只是一种陪衬，男人才是主导，尤其在这高科技的领域中，绝对是男人的世界。由于不愿让女人插手，他不会聘用女工程师，于是也就“理所应当”的排斥自己了，但是他的做法显然要比高晁的刁难高明得多，他从没有无理的向自己挑衅过，记得每次见面，他都如绅士般的彬彬有礼，而且他也没有让自己闲在一旁，文字整理、打印复印、上传下达、传真递送，这些琐碎的事情也能占满了八个小时。
　　冯珊想与高昂沟通交谈一下，却被他以工作繁忙的理由拒之门外。气愤之余，她想到不如去和高广珗谈一谈，但每每走近他老人家的办公室门前，自己的脚步却退缩了，心想，已经麻烦高老先生那么多年了，如果再为这种说不出的苦衷打扰他，便显得自己太不成熟了。
　　两个星期，只刚两个星期而已嘛，明天，又是一个星期的开始，她不会让自己的困顿继续下去，不管高昂忙不忙，即便硬闯，也要与他当面谈出自己的想法。
　　冯珊大嚷了一声，心情舒畅许多，但也惊动了隔壁的卞黎黎。
　　卞黎黎看出冯珊近日来心情不是太好，却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难道又是那个叫高晁的在找冯珊的麻烦？她慌忙跑了过去，打开门，紧张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没什么啊？”冯珊耸了耸肩说，“干什么那么大惊小怪的。”
　　“我这两天发现你有些不开心，可你也不和我说，本想写完论文后再跟你详聊的，可你刚才的大叫，让我着实吓了一跳啊。”
　　“谢谢你的关心，我能有什么事啊，也就是工作上有点麻烦而已。”冯珊放下手中的笔说道。
　　“是不是高晁还在和你过不去？”卞黎黎问，“那么多年了，他还在记仇？”
　　“他怎么样，我可不知道，不过这次的麻烦升级了，是高昂，他好像不太欣赏我。你知道吗？虽然他是麻省理工大学的毕业生，但也是一个沙文主义大刺儿头。不过我已经想好办法解决了。”冯珊满有信心的回答。
　　“这样就好了，以后不可以吓我了。”卞黎黎摇着她的肩头说。
　　“我这是在提醒你，多多关注身边的人。”冯珊调侃的说道。
　　“现在关注完了，我要回去关注我的论文了。”卞黎黎说着，蹦跳着回去了。
　　冯珊倏然一笑，开始整理桌子上物品。
　　
　　“对不起，冯小姐，您没有预约。”高昂的秘书小李阻拦着闯入高昂办公室的冯珊，但是冯珊不顾一切的走了进去。
　　高昂问道：“找我有什么急事？”
　　冯珊应道：“是的，很急的事情，请问高总现在是否有时间？”
　　高昂点点头，并示意小李离开。
　　冯珊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沉着的说道：“高总，我想与您谈一谈工作上的事情。”
　　“好吧。”高昂放下手中的钢笔，向后一靠，礼貌的等待冯珊开口说话。
　　冯珊开诚布公的说：“高总，我想知道您对我的工作有什么不满吗？”
　　高昂摇头，说：“没有，你在申成很努力，我也会将你的业绩告知胡博士的。”
　　“业绩？什么业绩？是打字打得快，还是复印印得好，或者是递送文件准确率很高？”冯珊挖苦的说道。
　　“冯小姐……”
　　不等高昂说完话，冯珊抢白道：“高总，我想您在工作安排上是不是有欠考虑，我希望能为这个项目多贡献一份力量，就算不多贡献，也应该让我对得起研究所支付给我的报酬吧。”
　　“冯小姐，我认为工作只有分工不同，但是承担的责任都是一样的，哪个环节没有，或是出了问题，结果都将是不成功的。”
　　冯珊不理睬高昂的“至理名言”，说道：“您是不是对我存有偏见，因为我当年在这里是一名保安，因此您对我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她还是没有直言指出高昂的短处。
　　“冯小姐，你太多虑了。”
　　“不，这是事实，是有根据的事实。”冯珊说，“设备调试有了问题，不论我说什么，您连听都不听，但是您会和申成的工程师一同研究，而结果和我说的一模一样。”
　　“没经过彻底的研究，说什么都是凭空想象，不足为信。”高昂严肃的解释。
　　“研究分析，您为什么不让我做，转而去找其他人？这样是不是太影响工作效率了？”
　　高昂说道：“冯小姐，工作不是被动等待，而是要积极争取。你明白这个道理吗？”他反问了一句。
　　“好吧，我明白了。”冯珊说，“我知道我以后应该怎么做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耽误你的工作了。”高昂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尘土

第七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二）

真是冤家路窄，冯珊从高昂办公室走出来，在楼梯间里遇到了迎面而来的高晁与郭树良。
　　高晁先是一惊，心想：难道她真的回这儿上班了？老爸他干什么非要把她弄进公司，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冯珊的心情倒是很平和，况且现在她正为工作的事情烦心，与高晁的争执已不算什么了。
　　可能是冯珊的漠然让高晁更加感觉自己受了奇耻大辱，他气愤的问郭树良：“她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高副总，您刚来上班，当然不清楚情况了。”郭树良回答道，“月初时，咱们申成和中科院的计算所签了协议，由咱们为他们生产芯片用于实验，冯珊是计算所派来的。”
　　“哦，看来老爷子还没让她进申成。可是，这更不好，她不是申成的员工，我们不就更对付不了她了吗？”高晁越想越气。
　　“来日方长，我们一定会有整她的机会。”郭树良说道，“而且我想，她在高昂的手底下做事，滋味也未必好受吧。”他说着，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眼睛眯到了一起。
　　高晁也随之跟着嬉笑起来，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冯珊的窘状。
　　正在高晁和郭树良对冯珊议论纷纷时，冯珊已经回到了办公室，她在这走下三层楼的时间里，没去想有关高晁的任何事情，仍是在想如何才能改变高昂对自己的偏见。
　　每当冯珊面对困难的时候，她不会怨天尤人的发牢骚，而是从自己的身上总结一下存在的不足。是啊，他是有缺点，但就算他没有这个缺点，人家也没有理由将重任交付给你，她想，记得刚去计算所时，胡博士不曾也只是要她做些皮毛之事吗？难道就因为有过一点点贡献，自己就有了骄傲的资本，就可以对琐事产生睥睨之气了？况且工作不是别人赐给的，而是自己争取来的，她回味着高昂刚才说过的话，就算高昂没让自己做，自己为什么不去主动做呢？如果有一天她在高昂面前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水平，让他知道女子不比男子差，这样要胜过于任何哀叹与埋怨。
　　她计划好了如何向高昂证明自己实力的行动，但是，转念一想，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得太过简单了？高昂在这个项目中，有意的排斥自己，除了重男轻女外，会不会还有其他？比如说他想将生产技术独自占有。冯珊有所担心的推测，这并不是胡思乱想的臆断，仔细想想看，如果让申成独占此项技术，那么某一天计算所将研发成功的CPU进行大批量生产时，就只能依靠申成集团，进而计算所可能会在未来的合作中处于被动地位。冯珊知道，计算所里的研究者或许可能会不计名利的做事，而像高昂这样的商人绝不会不将“利”字摆在第一位。看来自己必须走进这个项目的核心，不仅是向高昂证明自己能力的问题，更是为了维护计算所的利益。
　　于是，冯珊开始积极的行走在自己的办公室和大厦十六层的研发实验室，因为有着计算所项目代表的身份，别人也不能阻拦她的行为，包括高昂在内。终于，她可以深入到每个细节，就连坐落在郊县的生产基地，她都会经常前往，详细了解生产中的各个流程。
　　高昂对冯珊的表现十分诧异，由于脑中根深蒂固的观念让他对冯珊的积极主动更加的反感，他不欣赏这样的女孩子，但毕竟彼此是平等合作的关系，他也不可能硬性阻止冯珊的行为，而且她的行为也没有偏离合同规定的范围。可是，冯珊参与的愈深，对高昂来说更是产生了另一种威胁，正如冯珊所料，高昂需要在这场合作中占据主动地位，他深知这个项目在IT业中的地位，虽然申成通过自身的实力和高广珗在政界的一些渠道得到了与计算所合作的机会，但是如何获得社会与商业利益最大化，那就完全要凭高昂自己动脑筋了。
　　计算所有充裕的资金和人力资源，而他们的社会地位也是让申成望尘莫及的。如果高昂的目标仅仅是做计算所的芯片生产商的话，他也就没有必要耗费精力去思考了，只要按计算所下达的工作计划完成任务就可以了，然而他所想的要更远一些，他想通过某些手段来巧妙的控制住计算所，让他们必须或者说只能与申成合作。
　　高昂心里也很明白，计算所凭借国家资金建立属于他们的生产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是龙芯计划的紧迫性让他们不得不选择与像申成这样的企业进行合作，由此也让申成获得了契机——控制CPU生产中的每一个技术关键点。如能做到，申成便能够反客为主，在以后的合作中，不仅可以和计算所平起平坐的，甚至还可以挑战第一的位置。
　　最初，高昂觉得冯珊只不过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女孩子，应该比较好控制。果然，初来乍到的她只会被动的等待高昂的安排，因此高昂也就顺势安排她做些普通的文职工作，不让她实质性的介入到生产核心，她也就无从去掌握到其中的关键技术。
　　可是高昂想不到的是冯珊还是有着颇为坚强的韧劲和极快的适应力，现在他很担心冯珊是不是发觉了他的用意，女人大都是很细心的，她们最爱观察事情的细微之处，然后无限的放大。高昂细细琢磨着，如何让冯珊远离那些至关重要的地方，并更加坚定的认为：女人插手男人的事业，必然天下大乱。

尘土

第七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三）

冯珊站在车间外的玻璃墙边，看着流水线上一块快集成电路板一步一步的前进，机械手灵巧的在它的身上左点一下、右击一下，直到完全被改头换面后，才从流水线的尽头消失。
　　冯珊沿着一尘不染的走廊慢慢的向前走着，脚步停在了一扇窗前，这里面置放着一套用于切割硅锭的生产设备，一根如香肠般的硅锭从一边进去，走过流水线后，变成了薄如蝉翼的晶片，它的工作原理是什么？割刀是如何进行设定的？又是如何检测晶片的均匀度？一个个疑问悬挂在她的脑海中，现在她只能睁着好奇的眼睛对着这台硕大的机器望洋兴叹，但她也相信自己很快就会知道所有的答案，只是高昂和他的那班工程师们决不会告诉自己这些对他们来说十分简单的生产方面的常识，她只能从工具书和操作指南中了解到变压器里的几个线圈可以影响到机械手的灵活度与准确率，还有传动带下的上百个滚轮中有一个出现问题，那么这一整条的流水线都要停工。
　　冯珊短暂停留了一会儿，继续向前走着，她打开自己的记录本，里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搜集来的经典，然后和面前真实的设备进行对比，“真可惜，不能亲自去试一试。”冯珊惋惜的想到。正在她全神贯注于封装设备时，主管生产的林经理找到了她，对她说高昂来了，让她去生产办公室。
　　不用明说，冯珊也能猜出高昂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但是，她才不管高昂生不生气呢，只要自己别辜负了胡博士的信任就行了。
　　高昂端坐在林经理的座位上，翻看着一些规章制度，他见冯珊走了进来，便合上文件，示意林经理回避一下，他想单独与冯珊聊一聊。
　　“高总，我想您没有忘记您曾说的，工作是要由自己争取，不是坐等。”未等高昂开口，冯珊先是挑头一句。
　　“你的主动工作很好。”高昂似在表扬。“很出色。”
　　“谢谢。”冯珊欣然受之。
　　高昂问：“我发现你已经很久没有回计算所向胡博士述职了。”
　　“哦，谢谢高总的关心。”冯珊客气的回答道，“因为要和徐工一起准备生产所需的数据，为了不耽误这里的工作，我跟博士通过电话进行交流了，而且等流片出来后，带着成果去见他，不是更好吗？”
　　“那相关资料有没有及时给他？”高昂又问。
　　“我快递给他了。”冯珊表现得很轻松，但她的心里十分紧张，她担心说错了某一句话，让他找到理由不让自己参加明天的调试。
　　“重要的资料用快递，是不是有欠妥当？”果然，高昂挑出了些漏洞。
　　“EMS，还不够安全吗？”冯珊说着，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而且我刚刚问了胡博士，他已经收到了。”
　　高昂直言道：“你明天的工作安排是什么？”
　　“高总，您有什么安排吗？”冯珊恭敬的问道。
　　高昂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虽然细微，但冯珊也察觉到了，她突然意识到，刚才不能那么说，可话已出口，是收不回来的。
　　“根据计划，明天要出流片的实验样品，你能不能参加？”
　　高昂的话让冯珊吃了一惊，她怀疑的看着高昂，不敢确定刚才是不是自己在幻听。
　　“你不能参加吗？”高昂见她没有回答，又问了一遍。
　　“不，我当然要参加了。”冯珊马上回答。
　　“我今天来的目的也是看看这里的生产安排进度如何，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希望明天我们能够一举成功。”高昂充满信心的说，“对了，公司那边还有些设计数据还没带过来，你明天还是先到总部，找老徐要一下，然后搭我的车过来。”
　　“好的。”冯珊没有理由拒绝，但她的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担忧。
　　第二天，冯珊急匆匆的到实验室找到老徐。
　　“徐工，高总让我来拿设计数据。”冯珊说。
　　老徐连忙点头应道：“知道知道，昨天我忘记给高总，否则他昨天就能带过去了，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今天的事情。”
　　“应该不会的，否则高总是不会让我来找你要了。”冯珊说。
　　“是啊，高总安排事情总是天衣无缝的。”老徐佩服的说着，将一叠资料和几张光盘交到冯珊的手里。
　　冯珊拿好东西，一刻不误的来到了高昂的办公室门前，秘书小李毕恭毕敬的让她进去，这却让冯珊的担忧越发的加剧了。
　　“都准备好了？”高昂问。
　　“是的，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当然是现在。”高昂回答。
　　他们走出大门，车子已经等候在门口。
　　北京的交通拥堵似乎已成为了家常便饭，让任何人对此已经感到习以为常了，高昂的车子夹在长龙的中间，进退两难。车上的高昂依然是沉着冷静的坐在后面，然而冯珊却是沉不住气，她焦急的前瞻后望、左顾右盼的。
　　司机师傅懊恼的说道：“早知就不走这条路了，可是平常这里确实不怎么堵的啊。”
　　“高总，会不会耽误工厂的事情？”冯珊问。
　　“耽误也没办法，看来我们只能耐心等待啦。”高昂处变不惊的说。
　　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子才从这条水泄不通的路上移开，却又闯进了另一条缓慢移动的车阵之中。
　　时近中午，他们才到达工厂。
　　冯珊将资料转交到林经理的手中，问：“让您等急了吧？”
　　林经理摇头说道：“没有没有，反正您昨天带过来的数据刚刚才输入完毕，这些下午正好可以用。”他转身对高昂说，“高总，主程序很成功，辅程序应该也出不了什么错了。”
　　高昂满意的点了点头。
　　冯珊从高昂的神情中读懂了他所指的成功，而自己的失败犹如哑者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

尘土

第七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四）

冯珊坐在办公室里，呆呆的看夕阳，她真的很生气，千防万防，最后还是让高昂给算计了，她输得很不服气，却又是无可奈何。
　　她喝了一大口苦苦的咖啡，心想：好吧，高昂，这次过招我输了，下次你就没那么幸运了。她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时刻准备着进入下一个回合。
　　当她离开申成大厦时，已是明月当空、繁星点点了，她走过大厅，看到了值班的老周。
　　冯珊笑着与他打招呼，而老周也十分乐意与她聊一聊。
　　“小冯，这几天我见你奔来跑去的，忙坏了吧。”老周关心的问道。
　　冯珊没有否认，开心的说：“其实忙也是一种乐趣，如果让我闲在一边，我倒是不喜欢。”
　　“一人在外，吃不好、睡不好的，工作压力又那么大，可要多注意身体，哪天有空，到我家来，让你婶儿给你做几个可口的菜，好好补一补。”老周很热情的说道。
　　“谢谢您能想着我。”冯珊有些感动。
　　“看着你们这些年轻的孩子受累，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老周说，“我的女儿今年也高中毕业了，孩子很争气，考上了重点大学，可这学费涨得让人承受不起了，咳。”
　　看到老周的为难，冯珊似乎在朦胧中看到了父亲和母亲，他们不也曾为了经济的困难而整夜不眠过吗？
　　“船到桥头自然直。”冯珊劝慰道，“我的家境也不是很好，父母工资微薄，家中没什么积蓄，但我很幸运，有董事长帮助。”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老周说。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不公平，那些富人可以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花上几千万，而我们却在为几千元的学费揪心发愁。”冯珊郁郁的说道，“说真的，我上大学时的学费才不过千元而已呀。”很快，她又转忧为喜，说：“但您也不用烦心，虽然学费涨得很高，可是政府也出台了很多新政策，像助学贷款，不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
　　老周苦涩的一笑，摇了摇头，没说话。
　　
　　李毅凡巡逻了一圈，回到监控室，看到大厅里，冯珊和老周正在聊着天，他欣喜的跑了出去，可快到门口时，脚步又慢了下来。他躲在电梯间，偷偷的看着外面，直到冯珊走出旋转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有时，李毅凡很生自己的气，为什么当年不好好学习，如果自己也是一个大学生，那么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缘分从身边溜走，不会像现在这样在懊恼中度日。
　　他慢慢的走回监控室，尽职尽责的工作着。
　　天空渐渐的亮了，值了一夜班的李毅凡没有丝毫困倦，他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从他的身边一晃而过，而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
　　“李毅凡。”冯珊喊道，“这么巧，你是休息还是去上班？”
　　“昨天夜班，今天休息一天。”李毅凡面无表情的回答着，“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回家睡会儿了。”
　　“你是不是有意在避开我？”冯珊开口问道，“已经几次了，我主动跟你打招呼，你却转头就走，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没有，我不想打扰你，而且当时我也正在执勤。”李毅凡淡淡的解释着。
　　“好吧，你现在没在上班吧。我今天也不去上班，一起去吃早餐吧。”冯珊邀请到。
　　李毅凡没有理由推托，只能随着她走了。
　　冯珊在路旁的小超市里买了两个汉堡包和两杯热茶，与李毅凡走进街边公园，他们坐在一个凉亭里，享受着美食。
　　“记得以前我们值完夜班，就到这里一起吃早餐，这么多年了，可这里几乎没有一点变化。”冯珊看了看四周，说道。
　　“物是而人非了。”李毅凡说着，喝了一口茶。
　　“李毅凡，你怎么了，我们是好朋友，我从没有轻视过你。”冯珊看着李毅凡，她能体会到李毅凡的心情，任何一个人看到身边的朋友进步了，而自己还是停留在原地时，都会产生自卑的心理。
　　“可我轻视我自己。”李毅凡说。
　　冯珊说：“你怎么可以轻视自己呢？我们只可以轻视敌人，不可以轻视朋友和自己。”
　　“你当然可以了，而我，哼，你我是不一样的。”
　　冯珊“扑哧”一笑，摇头说：“我可觉得我们很像哦。至少我们曾经都是申成的保安啊。”
　　“但是现在，你是项目代表，是个硕士生。而我呢，一个高中都没有上过的‘文盲’，现在想扫盲都晚了。”
　　“不，不论什么时候，只要开始了，就不能说晚。”
　　李毅凡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他认同的点了点头，说：“是的，珊珊，我……”李毅凡忽然看到冯珊的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但他很快就调解好自己的情绪，笑着说：“什么时候带你的丈夫来见一见呀？”
　　冯珊不解，她低头看到戒指后才明白，于是说：“我还没有结婚呢。不过，我想很快了。”她说着，脸上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幸福。
　　李毅凡问：“你和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很久了，我们是一个系里的同学。”
　　“恭喜你。”李毅凡伸出手，诚心的祝福道。
　　“谢谢，”冯珊握着他的手，说，“什么时候让我恭喜你呀？”
　　李毅凡摇了摇头，却笑着说：“也许很快。”

尘土

第七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五）

俗话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即使冯珊没能亲自参加数据设定的过程，但她也从侧面得知了如何在设备上进行程控数据制定的方法，只是没有实践依据，她的心里总是感觉不妥，因此用红色的钢笔对这些记录描画了一遍，以便提醒自己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动手实际操作一下。不过，她也沾沾自喜到，在这次的较量中，高昂和她应该算是一个平手。
　　然而，做出的流片通过实验，发现根本无法接通。面对失败的结果，高昂压住心头的焦急，平静走进实验室，认真的研究起设计图。
　　“高总，我看过生产过程的记录和数据结构图，我想可能是徐工他们在制定触点上出了问题，造成无法运行。”冯珊从旁提醒道。
　　可能是突发的事情让高昂暂时顾不上与冯珊争斗了，他说：“你认为是哪里出了安排错了？”
　　“这我还不能确定，上万个触点必须一一过滤。”冯珊回答道。
　　高昂立刻警觉起来，但找不出头绪的他也觉冯珊的说法有道理，事情紧急，没有时间再去另行检查，只能按照她的思路进行了，但不能让她处理。
　　“冯珊说的有道理，”高昂说，“老徐你安排人去进行检查吧。”
　　“高总，我想我可以做这件事。”冯珊立刻向高昂提示道。
　　“冯小姐，我也相信您的能力，但他们对这些的了解程度远胜于你，所以让他们去检查更合适些。”
　　“高总，我的意思是当时是由徐工他们编制的程序，有时检查自己的错误是很困难的，而我做为旁人来检查可能会更快些。”
　　“这……”高昂一时间想不出什么理由反驳，而冯珊则借机说道：“高总既然不反对，那也就是默许了。”于是直言向老徐要来了全部的生产设计资料。
　　冯珊夜以继日的翻看着资料，在电脑上修改着原来的数据。
　　高昂走过她的办公室，这一次，他是专程来看一看的，已是空无一人的楼道里，只有冯珊的窗口还亮出一缕光，他透过小窗，看到冯珊的聚精会神，心里不知道是应该感动还是害怕。他索性转身离开，不想再去考虑，却被走出办公室的冯珊叫住了。
　　冯珊的手里拿着水杯，快走了几步，她站到高昂的面前，态度诚恳的说：“高总，我希望能消除我们之间的一些误会，这样对计算所和申成都有好处。”
　　高昂没有说话。
　　冯珊见高昂没有表态，于是继续说道：“我从别处或多或少的知道您似乎不太相信女孩子的能力。”冯珊很婉转，“我不能对您的观点致以可否，但我可以不赞同您，因为男女是平等的，您可以考察嘛，如果我确实是个无能之徒，那么您否决我，我也就无话可说了。我想胡博士应该跟您说过我的一些情况吧，就算您不相信胡博士的话，那高老先生，他一直资助我上学，而且要我学成后为申成效力，您应该相信他的眼光吧。”
　　高昂承认自己曾对冯珊有些偏见，可是与她较量几个回合后，他哪里还敢轻视这个女孩子啊，有时他自己都没想到，多年根深蒂固的思想，已经在这个女孩子的面前动摇了。他目前只想紧紧抓住生产技术这一关键问题，当他听到冯珊提起叔叔，心中立刻有了办法。
　　“冯小姐，”高昂说，“我不打算改变我固有的观念，但是对你我不得不另眼相看。”
　　冯珊没有从他的话中嗅到火药味。
　　高昂说：“工作上的事，我确实也想和你详谈一下了。可我不想站在这里说话，能不能到你的办公室……”
　　“当然，这是我失礼了。”冯珊和他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她从柜子里拿出另一个杯子，问道：“您拒绝黑咖啡吗？”
　　“不，那可是我的最爱啊。”高昂答道。
　　“看来我又找到一个志趣相投的人，您知道吗？胡博士也是哦。”冯珊天真的说着，手中拿着两个杯子走了出去。
　　高昂坐在冯珊的椅子上，桌面有些凌乱，电脑屏幕上还留着刚才未完成的工作，副台上摆着她和男友在一棵枫树前的合影。
　　高昂将视线移到电脑屏幕上，他仔细的看着冯珊所作的改动，不禁愕然到，她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掌握到这些精髓，想自己当年可是用了相当长的时间才得到些皮毛而已。
　　“高总，给您。”冯珊将一杯咖啡放到了高昂的面前。
　　高昂啜了一口，说：“很不错。”
　　冯珊坐在客椅里笑了笑，没有说话。
　　高昂问道：“你是不是还在中科院的微电子研究所读研究生？”
　　冯珊点了点头，说：“今年就要毕业了。”
　　“毕业后打算留在研究所里？”高昂故意问道。
　　“没有。”冯珊摇着头说，“我答应过高老先生，毕业后为申成效力。”
　　“嗯，很讲信用噢。”高昂赞许道。
　　“这可是做人最基本的素质。”冯珊说。
　　忽然，高昂一改往常的态度，主动为冯珊指出了她所做的修改将会产生何种影响，而这些影响是有利亦有弊的，她应该用什么方法除弊存利。
　　冯珊突感惊诧，但令她更为惊异的是高昂的专业水平并不亚于研究所里的老师，这不由得让她开始佩服起这个曾经很是讨厌的人。
　　“高总，如果我能早些得到您的指点，恐怕可以少走不少弯路。”冯珊诚心诚意的说道。
　　“现在为时不晚。”高昂说道。他一转话锋，引入了正题，“既然你有到申成工作的打算，那我们也就应该不存在什么利益冲突了。”
　　“我想高总是多虑了，我从没有过损害申成的想法。”冯珊表明到。
　　“我所指的不是蓄意的损害，而是如何让申成永远处于优势。”高昂试探的说。
　　冯珊立刻明白了高昂的意思，但是她却耿直的说：“可目前我还是要为计算所考虑。”
　　“呵呵呵，果然有气节。”高昂又赞扬道。

尘土

真累··先看到这···真的好感动！

尘土

谁呀？帅！

尘土

以下是引用尘土在2009-8-31 19:03:00的发言：

谁呀？帅！